深圳工厂实录:喝酒、撩妹、玩游戏低学历工人逃不掉的命运八十年代,深圳走在改革开放的前沿,无数高楼大厦拔地而起,涌现的是许许多多的就业机会,吸引着来自全国各地的人前去淘金。
时代发展到今天,进入深圳工厂打工却不再是第一选择,工厂三点一线的生活、严格的管理制度,让无数人想要逃离。
可在不同的厂子里打工,过的也许是同样的三点一线的枯燥生活,这种像机器一样的生活,是许多人想要逃离工厂的原因。
从小地方走出来的一些年轻人,最初对深圳这种繁华的大都市抱有一定的幻想,而第一选择便是进入工厂打工。但是,进入工厂久了之后,他们总会觉得,深圳的生活跟自己想象中的全然不同。
一般来说,深圳稍微正规一点的厂子会包吃包住,工人们每日就是宿舍、食堂、工作岗位三点一线,流水线上的忙碌也让他们难以有较多娱乐的时间。
许多厂子有较为严格的管理制度,是不让工人把手机带到工作岗位上去的,所以他们都会在吃早餐时多玩一会儿手机。
工人们每天上班的时间从八小时到十二小时之间不等,忙碌的话则不止十二个小时,加班也是常事,如果是计件的话,为了多赚一点钱,工作时长可能难以想象。
而一旦走上岗位,就几乎无法停下来,只能不断重复一个动作,但在这些枯燥的动作之下,又还是需要人保持全神贯注,因为一个环节出了问题,后面的环节就做不下去。
例如,在富士康工厂流水线的焊前目检岗位,一不留神就会放走一个有问题的电路板,这样一来,有一个产品就会报废。
工人如果犯了类似的错误,就会被组长和领导轮番教训,其他人对此也是司空见惯了,只能尽可能让自己保持专注。
除此之外,工厂还要求工人们以最大的强度、最快的速度工作,不能慢下来,因为这样就会影响到整体流程的速度,在工厂之间竞争激烈的深圳尤是如此。
当每天辛苦工作回到宿舍之后,多数人已经疲惫不堪,还能利用业余时间学习的,是少数很有毅力的人。
工人们大多数都会躺在床上刷一下手机,就度过了一个晚上,到小摊上去吃一顿烧烤再喝点酒就是消遣,在网吧玩游戏,什么都可以不用想,这也是愉快的时刻。
或许只有工厂工人才能写出“铁做的月亮”这般凄美的意象,或许工厂里的工作生活,有时候就如同许立志写的这般。
转换一个角度想,倘若工厂能够不把人当机器,在管理制度上也更人性化一点,工人们是不是就有更多生活的希望和生机,也就不会总想着要逃离了呢?
工人王曾在深圳福永的塑胶模具厂待过,那里待遇不错,但他始终没敢久留,原因是亲眼看见一位17岁男孩子的手被模具压断了。
男孩出事后,工厂内的气氛就显得有些沉闷,人们都不敢从那台压断人手的机器旁边走过,不久后就有一些人提出辞职。
油漆散发出的气味是有毒的,哪怕工作时戴着口罩,多多少少也会受到影响,王乐因为害怕自己的身体久而久之会出毛病,便很快辞职了。
《18岁的流水线》记录了电子厂中那些底层年轻工人的工作生活,95后杨鹏在厂子里担任修理工,一不留神手就会被撬刀割到流血,而他每次也只是稍微包扎一下便继续工作,几年下来,他的手上布满了大大小小的伤口。
实际上,深圳的工厂工资待遇并不低,如果不过度挥霍,还是可以过得很舒适的,但很多人就是苦于工作任务过于枯燥,管理制度过于严格,有一些岗位还有安全风险,纷纷离开工厂,去寻找别的工作机会。
其次,在工厂,工作以外的生活便是喝酒、玩游戏,大胆一点的男工时而会撩拨同厂的妹子,但生活依旧像是在混日子一样,意识到这一点的人,也会想要改变这种现状。
因此,工厂的人员流动性总是很大,干一两个月就离开的大有人在,但也有不少人发现离开工厂后也找不到更好的工作,便又会再次回到原本的厂子里。
工厂内,很多工人的愿望也只是能找个适合的人结婚、生子,然后继续打工,攒下一些钱之后让生活越变越好。但是,有一些人会发现,在工厂里谈恋爱也并不容易,尤其是男女比例失调的厂,找对象成了一件难事。
王曾被分到防尘车间内,进入拉线后,他就发现拉线的十几个人中,只有两三个女孩子,其余都是男性,“那些天天嚷着在工厂找女朋友的男性,既找不来女朋友,又无处可去。”
只是,男工人找不到女工人当对象,也有一部分原因是女性会认为自己应该找一个地位相对高一点的男性结婚,不甘心跟同为工人的男性过一辈子,这也是社会中婚恋问题的一个缩影。
另外一部分则是在当下,工厂工人的社会地位并不高,得不到他人的尊重,尽管他们拿的工资比大部分坐办公室的文员要高,也依旧会被人看不起。
相比之下,现在为外卖员、快递员这些行业发声的人越来越多,他们还更受人们尊重,可同样是辛苦工作,为什么就鲜少有人提出要尊重底层工人呢?
21岁的杨鹏已经是电子厂内的老员工了,他曾经谈过一个很喜欢的女朋友,但女朋友带他回老家见家长时,她的父母却嫌弃杨鹏的学历和工作,认为一直待在厂子里没有什么前途,不同意他们的婚事。
后来,杨鹏跟同在一个工厂里的女工人李梦诗交往,两人感情稳定,但杨鹏想到自己没车没房,给不了女友更好的生活,而他自己也没有敢于尝试其他事情的冒险精神,便常常有某种忧虑。
梦诗跟杨鹏却是不一样的人,她喜欢画画和音乐,闲暇时会在画纸上涂涂画画,还有学唱歌、学跳舞,她常说,总有一天要带着杨鹏离开工厂。
杨鹏和李梦诗这对情侣有自己的辛苦和无奈,但在偌大的城市里,能有一个人可以相互取暖,这大概已经算是幸运了。
王对于工厂的生活已然麻木,他偶尔会看见女文员、女技工到他们的岗位上,一些大胆的男技工便会撩骚几句,胆子小的则不失礼貌地笑一笑,日子也就这么过去了。
工厂内的男工人们,每天的生活几乎就是工作、喝酒、打游戏、撩妹,发工资是他们最喜欢的日子,在这一天,他们可以换一种更好的酒,三五好友一起去吃一顿好的,或是去网吧打一整天的游戏。
然而,对于这些低学历工人来说,命运的底色却依旧是灰暗的,有的人从一个流水线调到另一个流水线,从一个工厂换到另一个工厂,发现干的活本质上都是一样的,低学历又没技术成为一种前进的阻碍。
有许多前往深圳、东莞、惠州的打工者都很年轻,他们往往来自偏远山区的贫苦家庭,进工厂打工不仅要养活自己,还要养活家人。
1997年出生的申才金来自云南文山,很早便辍学,一开始跟着老乡到工地上干活儿,干了一段时间后觉得工地太累了,便选择进厂。
申才金觉得做底层流水线很辛苦,期待可以做一份比较轻松,工资也更高的工作,但他也不知道自己还能干什么工作,为了家人的生活,他也不敢停下来。
临近过年时,她打算多干一段时间就辞职,可被问到要换什么工作时,她也觉得迷茫PG电子,不知道自己的未来在哪里。
如今,他每个月的工资是六到七千,比起同龄的打工人还是比较多的,但他就是存不下什么钱。他也知道,他这样的工资是每天工作十一个小时换来的,强度如此大的工作,让他觉得没有生活的滋味。
回家过年后,权广斌想留在老家找工作,或者是做点小生意,可疫情之下,就业和创业环境都不好,以他的学历来说,除了工厂根本就不知道还能找什么工作。
如果问这几个人,时光若能倒流,是否愿意多读点书,提升自己的学历,他们都会不约而同地回答:愿意,后悔在大好的青春年华就外出打工,没有学历就只能卖力气。
读不读书也许还是自己可以选择的,既然选择了另外一条路,就要承担选择的后果。知识和学历或许没办法让一个人飞黄腾达,但可以让一个人有更多的路可以选择。
毕子依林原本是有读书的机会的,也不是没有读书的天赋,他考上了西昌的学校,但觉得读书太苦太累,打工好玩一些,便放弃了上学的机会。
毕子依林和黑来拉夫满足于工厂里的生活——拿到了钱就可以去酒吧、网吧、KTV玩乐,“放松”两个月,钞票用完了就回到厂里继续赚钱。
两个人对未来没有什么规划,认为过好目前的日子就行了,还没想过要学什么专业技术,一直庸庸碌碌地过下去,可是,然后呢?
但是,还有另外一种工人,在灰暗的命运底色下,不愿意向生活妥协,怀着对未来的希望,努力提升自己。
和杨鹏在同一个工厂的高级技工杨师傅学历并不高,但他在年轻时就刻苦钻研一门技术,成为稀缺的技术工,工厂的老板跟他说话都要敬他几分,他的工资高,也不愁找不到好工作。
工厂里有一些工人羡慕杨师傅,便咬着牙在下班的时间刻苦钻研自己感兴趣的技术,渴望未来的某一天能靠自己的双手创造更好的生活。
权广斌的一个工友便在别人打游戏的时间里买了关于电工的书籍研读,不管多累都不会间断,他知道自己既然没有高学历,就要学习一门技术,以后才能在社会上有一席之地,获得别人的尊重。
在同一个地方,有人甘于堕落,有人努力向上。低学历的工人或许逃不过某种命运,但命运也掌握在自己的手里,只要努力上进,生活就是有光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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